“产出”是经济活动最重要的结果,衡量的是经济活动给我们带来了什么。因此,无论是微观经济分析还是宏观经济分析,“产出”都是我们必须考察的重要经济变量。在微观经济分析中,我们考察的“产出”是单个企业或单个部门的个别产出,而在宏观经济分析中,我们考察的“产出”是整个经济和社会的总产出。总产出是宏观经济分析的逻辑起点,总产出的增长是宏观经济分析的重要目标。
一、GDP的认识逻辑
事实上,“总产量”这个概念离我们的日常生活并不遥远。就是我们经常听到的“GDP”,也就是国内生产总值。这是联合国制定的一种统计方法,统计一个国家或地区在一定时期内生产的所有最终产品和服务的总价格。显然,按照GDP的统计逻辑,外企在当地的生产活动也会创造当地的GDP。在GDP的统计逻辑上,需要强调两点:
第一,GDP统计的是最终产品,而不是中间产品。
所谓“最终产品”,是指不为人们直接使用和消费而转售的产品和服务。相反,“中间产品”不被直接使用和消费,可以转售。比如汽车的轮胎单独购买用于汽车修理时,属于最终产品;轮胎批量生产,送到车厂组装,就是中间产品。显然,汽车只属于最终产品。假设作为最终产品的轮胎的总价格为X元,作为中间产品的轮胎的总价格为Y元,汽车的总价格为Z元,那么统计GDP时就是(X Z)元,因为汽车的Z元产值已经包含了轮胎的Y元产值。当然有人会问,既然有些产品可能是中间产品,也可能是最终产品,那么在现实经济生活中,统计部门是如何确定最终产品的呢?在实际统计中,统计部门会根据产品的大致使用方向进行分类。比如上面的例子,因为轮胎主要是作为中间产品送到车厂,也就是进入最终消费的轮胎量比较少,所以统计上一般只计算汽车的产值。而且,统计部门会根据调查、经验和估计对统计结果进行修正。简而言之,最终产品的统计逻辑可以避免重复计算。
第二,GDP是一个“流量”概念,而不是“存量”概念。
换句话说,GDP统计的是某个时间段的产值,而不是某个时间点的累计产值。“流量”和“存量”的逻辑,其实和水池充水的分析是一样的。比如我们往一个池子里注水,按照GDP的统计逻辑,我们关注的是每分钟能往池子里注入多少水,而不是某个时刻已经往池子里注入了多少水。
对“流量”和“存量”概念的清晰理解,是正确理解GDP分析逻辑的关键。比如在经济分析中,有一个经典的例子叫做“破窗谬论”,讲的是如果有人打破了一扇窗户,窗户的主人要更换玻璃,于是卖玻璃的就有了生意,卖玻璃的可能用赚到的钱来增加消费,从而刺激一系列新的需求,刺激一系列新的生产,这就意味着GDP增加了。“破窗谬论”是典型的创造财富的“破坏”。这里对“破坏”的理解可以继续延伸,包括自然运动(如地震)对经济活动的破坏,以及人类行动(如战争)对经济运行的破坏。
当然,乍一看,这样的说法会让很多人难以接受,他们会质疑“毁灭”明显是毁灭财富。它如何创造财富?这不是很好理解的常识吗?这其实是对经济分析逻辑的一种误解,而造成这种误解的原因是GDP没有被认可为一个流量概念。首先,我们不得不承认,“破坏”对经济和社会肯定是不好的,因为“破坏”意味着社会损失。这是从“股票”的角度来说的。但是,如果“破坏”已经发生,我们可以沿着“破窗谬论”的分析逻辑发现,“破坏”对经济活动有积极的一面,也有消极的一面。因为它可以刺激市场需求,提供就业机会,从而激活经济,拉动GDP增长。这是从“流量”的角度来说的。
那么可能有人会问,破坏所带动的GDP增长率会比破坏前本来可以达到的GDP增长率高吗?这需要形势分析。如果破坏前的经济运行保持持续增长的趋势,那么破坏所带动的GDP增长率可能低于破坏前本可以达到的GDP增长率,因为用来弥补破坏的资源本可以投入到收益更高的领域。相反,如果破坏前的经济运行保持下降趋势,那么破坏所带动的GDP增长率可能会高于破坏前本来可以达到的水平,因为用来弥补破坏的资源可能之前就已经闲置了。
总之,经济分析并不认为“破坏”是好的,而是解读“破坏”产生后对经济活动的影响是什么,从GDP的逻辑中找到其有利的一面。所以经济学从来没有想过社会可以靠“毁灭”来增加社会的总财富!由此可以发现,只有对流量的概念有了清晰的认识,才能正确理解GDP增长的逻辑。
二、GDP的统计逻辑
关于GDP,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是如何更准确地计算。如果沿着GDP定义的逻辑来思考,最直接的思路就是计算一个经济体和社会在一定时期内生产的中间产品。
剔除掉,然后分门别类地记录所有生产的最终产品的价格再进行加总。很显然,这样的统计方法既复杂又困难,并不实际。那么现实生活中,统计部门究竟是如何计算GDP的呢?从整个经济社会来看,一份收入就对应着一份产出。而没有产出肯定不会有收入,因为“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而我们知道,有人得到收入,也就意味着有人进行支出。因此,一份支出对应着一份产出。GDP的统计正是基于这样一种逻辑。因此,一个经济社会的GDP等于统计时期内本地支出和外国支出之和。本地支出主要分为两种,分别是消费和投资。消费包括个人消费和政府消费;投资包括企业投资和政府投资。而外国支出则可以用本地出口表示。不过,在计算GDP时还需要将本地出口减去进口,因为本地进口带动的是外国的就业,拉动的是外国的GDP,所以计算时应扣除掉。显然,从支出法的统计逻辑来看,推动GDP增长主要依靠消费、投资和出口,这三者被称为拉动GDP增长的“三驾马车”。
我们是通过总支出来计算总产出的,那么是否有可能出现产出没有相对应的支出呢?是否有可能出现消费的是上一期未销售出去的产品呢?当然有可能,但计算时有办法对统计时期内没有获得支出的产出即存货进行处理。这些未销售出去的产品可以看成是企业购买的存货,将其当成一种特殊投资方式,叫做存货投资。因此,存货的价格总和也会被计入到投资中。而存货消费增加时,存货投资会相应减少,刚好抵扣掉,所以不会影响GDP的统计。